桐庐县横村镇孙家村果农 邢洪根

2014年，周炳华退休后来到桐庐县横村镇孙家村，开始种植无花果和火龙果。果农是个辛苦活，老周又没有种植经验，家里人都劝他“再想想”，但是老周就是憋着一口气“别人行，我也行”。

桐庐最早种火龙果的人

老周当过兵，复员后一直在公安系统工作。他口中的别人，正是他的一位老战友。这位战友很早就在宁波种火龙果，生意做得不错。老周最初的技术和种苗就是从那里引进的。

“开始本来想弄20亩试试，结果胸脯一拍，就变50多亩。一半种无花果，一半种火龙果。”

当时，火龙果正是水果市场的新宠儿，备受消费者和经销商的欢迎，好比之后几年的车厘子。老周是桐庐第一个种火龙果的人，也可能是杭州第一个。他引进的是台湾的红心小果品种，拳头大，皮薄味甜。

火龙果是热带植物，杭州的冬天对它来说太冷了，会冻伤死亡。每年冬天，老周都会为这些火龙果树盖起双层大棚，最冷的那几天会开起浴霸增温。为了种好火龙果，老周到处学习技术，还专门自费去日本和土耳其考察。“双层浴霸大棚”的过冬方法，就是他学一半想一半，发明出来的。

火龙果当年种植，要第二年开始结果。在勤勤恳恳付出汗水一整年后，老周的果园迎来收成。

接下去几年，这些皮薄味甜的小个子火龙果，很快热销桐庐。老周的客人从桐庐扩展到杭州，再到宁波，就连陪他去外国考察的导游都成了忠实顾客，每年都要邮购一些。

面对这些，老周很冷静，果园产量没有提升到理想状态、销量也不够宽广。热闹表象的背后，是累计投资的一百多万元仍旧没有回本。然而，就在老周计划着怎么优化品种、推广市场的时候，一场天灾打乱了一切。

两位老人的坚持

2020年六七月，杭州连续降雨，周边水系都突破了历史最高水位。新安江水库开启2号和8号泄洪闸，在水库建成61年后首次9孔全开泄洪。多地被淹，老周的果园也没幸免。

“20亩无花果都浸在水里，根烂掉了，马上就能卖的果实都霉掉了。”几年心血付之一炬，说起前年的事情，老周依然很揪心。生活总不会都是坏消息，县政府和媒体送来的慰问金，成了老周干下去的动力，但果园的势头不在了。

20几亩火龙果田因为地势比较高，没有完全受淹，在被细心照料一年后，今年长势不错。这里必须提起果园的另外一位老人邢洪根，他是老周果园的大总管，技术过硬、吃苦耐劳，是果园的元老。

火龙果的产果期是每年的7月至10月，一年开花结果共有7批。其中中间的3批是丰果期，质量也最好，也就是8月左右。现在的气候真是越来越极端，前年是雨水成灾，今年变成了40℃高温天不断。热带植物火龙果，也热得吃不消。

每天凌晨3点，老邢会准时打开喷淋开关，给火龙果补水两小时。这么热的天气下，只有凌晨的水是清凉的。到了凌晨5点，喷淋龙头一关，老周和老邢就开始采收火龙果，一直到上午9点。浇了水的火龙果田沟泥泞湿滑，还要躲避火龙果树上的尖刺，两人的心思又在找寻成熟的果实上，很容易摔跤。

因为果园效益下降，两位老人就是果园的全部员工，包干种植、养护、采收、包装、销售所有工作。老周今年66岁，老邢62岁，无论再怎么倔强，都要服老了。老周去年还小中风了一回，迎着当头烈日，他开始认真考虑把果园盘出去，真正退休了。

“那么好的果子，那么多心血。”对于老周的决定，老邢有些不舍。

“拿得起，放得下。没有成为大老板，但我不后悔当年的决定。”老周则要平静许多。骨子里，他是一个不服输的人，但是生活的阅历，尤其是老年创业的这8年，让他更多体会到“人生要想得开”的哲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