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中来往的名人好友都是她的老师,学琴棋书画也学剑学拳
如今姐妹花接下母亲衣钵成为琴馆新掌门
恩师徐元白
1957年,与老师张味真、师母于家中合影。
霞影琴馆新掌门章怡青(左)、章怡雯姐妹 记者 陈中秋 摄
20世纪60年代初在杭州歌舞团担任独奏演员时留影
偷师自学《阳关三叠》
拜入浙派大师徐元白门下
徐晓英是家中小女儿,出生的那个早上,恰好是老家衢州徐家坞庭院菊花盛开的时候。那天,父亲徐映璞和好友画家沈本千、诗人柳敏泉等正在院子里赏菊,于是给她取名“晓英”,有“晨菊”之意。
1937年出生的徐晓英,出生就遇上战争。幼年为躲避战乱,四处奔波,断断续续上过私塾,也插过班。小学毕业后与母亲两人在老家乡下挖野菜、编草绳糊口谋生。直到16岁,她才被父亲接到杭州同住,并取字“霞影”。
“青霞书局”是爱书成痴的徐映璞毕生心血,尽管后来藏书楼不在了,但他为徐晓英取字“霞影”,可见对女儿的殷切期望和拳拳之心。
谈笑有鸿儒,往来无白丁。徐晓英一辈子没有正经上过什么学,后来却成了琴棋书画全能高手。徐晓英来到杭州后,家中一屋子的名人好友,渐渐都成了她的恩师。
“我母亲曾经自嘲,凡是现代的东西,她一样都不会,自行车也不会骑。但是古代的东西,她全都会。”章怡雯说。
有一天,浙派古琴大师徐元白到徐映璞家中做客。徐家挂了一把前清举人何竞明的明琴,做工考究,不过弹起来音色沉闷。徐映璞就请徐元白看看问题出在哪。徐元白很快手到“病”除,顺手奏了一曲《阳关三叠》。琴声清和淡雅,站在旁边的徐晓英听得入了迷。从此她隔三差五央求父亲,要跟着去徐元白家中听琴。
那个年代拜师是很庄重的事,徐晓英很想学古琴,但又不敢说出口。她每次去徐元白家中,都会请先生弹奏《阳关三叠》,心里就默默记下来,回家后自己埋头练习。有天徐元白看出了她心思,问她“你想学琴吗”?徐晓英自然欣喜,于是当面给徐元白弹了她偷师自学的《阳关三叠》。徐元白大为吃惊,并嘱咐:“古琴,难学易忘不中听,学必持之以恒。”
一曲阳关,与琴结缘。
那年,徐晓英17岁,在父亲带领下,行三跪九叩之礼,正式拜徐元白为师。天资聪颖的徐晓英进步飞速,这段学琴生涯持续到三年后的1956年徐元白逝世。
永念师恩 为师母养老送终
此后,徐晓英又跟随民国琴家、教育家张味真学琴。张味真和马一浮是至交,马一浮曾评价:“中士乐亡已久,晚近工琴者,浙有张味真,湘有杨时百。”可见张味真在当时琴坛的地位。久居老家浙江嵊州的张味真,晚年因马一浮举荐,携家眷定居杭州,担任浙江省文史研究馆馆员,直至1967年病故。
后来,徐晓英师从查阜西、管平湖、溥雪斋、杨乾斋、吴景略、张子谦等古琴大师,师从浙派古筝大师王巽之学习古筝。她兼容并蓄,琴风淡雅、清劲,琴歌弹唱声情并茂,渐渐独成一格,二十来岁时就已经在古琴界崭露头角、小有名气。
在大女儿章怡青眼里,母亲一生重情重义,在侍师之道上足以垂范后人。
后来,张味真因病瘫痪在床,行动不便,徐晓英视师如父,时常到家中照顾。
“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。像徐元白和黄雪晖夫妻的后事,都是我爸妈参与操办的。尤其在徐元白和张味真两位先生仙逝后,母亲孝敬二位师母,随侍身旁。张师母无子嗣,母亲更是承担了赡养之责,为她养老送终。她真的把师父,当成了自己家人。”章怡青说,“张味真先生的妻子,后来一直住我们家,我们从小管她叫‘外婆’。”